“国际货币改革通常在面对全球性危机的反应和威胁时才成为可能。”这个诺贝尔奖得主还把他的手指向可能的危机触发点,他说“全球经济危机必将涉及美元”,而同一的世界货币将被看做是全球性美元灾难的“一个偶然”。
——2007年5月,“欧元之父”蒙代尔
“在我全部的职业生涯中,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中心银行(美联储)在过往的六七年中如此扭曲(货币)理论的探讨。从90年代末对‘新经济’的讴歌,到当前的经常账户调整新理论的(倡导),美国中心银行领导了重新改写传统宏观经济学的尝试,并试图使市场参与者相信这些被‘修正’的理论……我本人从不是一个阴谋论的信仰者,但是,在目睹了美联储90年代末以来的所作所为,我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看法。”
——2005年4月25日,斯蒂芬·罗奇,摩根斯坦利首席经济学家
留意,蒙代尔讲话的时间是2007年5月,也就是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前三个月,而更早在危机爆发之前两年,2005年4月斯蒂芬·罗奇在他的《原罪》一文中就已经将金融危机的形成原因和发展过程描述得清清楚楚!那些以为金融危机的爆发没有征兆或者世界毫无预备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美联储的“后宫”养着“三千佳丽”的经济学家,拥有着最为全面的数据统计,而掌门人格林斯潘更是数据和模型方面的天才,说他到2006年仍对金融危机的即将来临毫无感觉,是无论如何不能使人信服的。
历史经验表明,危机是实施重大改革的良机,正如金融大亨奥尔登·克劳森所说:“新的跨种族的全面政治经济制度,总是产生于征服或共同的危机。”
在类似危机的思维中,斯泰尔先生似乎提供的是一种“利他主义”的解决方案。为了避免出现危机,在题目不可挽回之前,所有的国家所要做的就是放弃货币主权。各国政府必须走出致命的主权观念,即民族独立必须是在自己的领土上发行和控制通用货币。“国家货币和全球市场不能简单地混合在一起,否则他们将酿成致命的货币危机和紧张的地缘政治局势,并以此制造破坏性的保护主义的借口。”等着瞧吧,斯泰尔先生的“预言”将“自我实现”。
那么应该如何除掉货币主权呢?斯泰尔坦率地说,世界需要重组为三个区域性货币:美元,欧元和一个新的亚洲货币。这项建议与罗伯特·蒙代尔的工作远相呼应,他一直周游世界讲授一种新的基于美元(Dollar),欧元(Euro),日元(Yen)的国际货币单位。根据蒙代尔的计划,在这三种货币的基础上,形成一个“世界货币单位”,被称为“滴”(DEY),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将是这个货币的总经理。[19]“现在的题目不是世界是否会采用单一的全球货币,而是何时采用,以及如何顺利和廉价地采用,而不是粗糙、昂贵和混乱地采用的题目。对国际主义者而言,国家主权是压倒一切的障碍,为了让全球中心银行和世界单一货币存在,必须要形成一些政治安排。”
罗伯特·蒙代尔在2003年做了一个名为“国际货币体系和世界单一货币案例”的讲座,在谈到政治障碍时,他的反应很坦率:“没有世界政府的世界单一货币是不可能实现的。强制执行单一货币将涉及重大的组织题目。”
1999年5月,经济学家朱迪·谢尔顿(Judy Shelton)正式向美国众议院的银行和金融委员会建议北美洲实现北美同一货币——美洲元(Amero),其他学者也一直在研究这个洲际的货币选择,目的是建立一个约束力日渐增强的,涵盖加拿大、美国和墨西哥的新的区域货币体系。
但是,区域货币将如何演变成单一的全球货币呢?莫里森·邦帕斯(Morrison Bonpasse)是全球单一货币委员会总裁(Single Global Currency Association, SGCA),该委员会由一群以世界单一货币为工作目标的经济学家所组成。邦帕斯以为:“21世纪的货币同盟,以及那些幸存下来的20世纪货币同盟,是通向未来之路和全球货币同盟的里程碑。感谢欧洲和其他的货币同盟取得的成功,我们现在知道了如何建立并维持第三代货币同盟:一个拥有全球央行和世界单一货币的全球性货币同盟。世界正预备开始为单一的全球性货币做好预备,正如欧洲为欧元做的预备,阿拉伯海湾国家为自己的共同货币所做的预备一样。在由占世界GDP相当比重的代表性国家建立了全球单一货币目标之后,这个项目就可以像前面的区域性货币那样向前推进。”
“简言之,区域货币模式是世界货币模式的垫脚石。然而现在民族主义盛行。”邦帕斯写道,“这个可以很简单地来说明:如何从目前的147种货币变成1种。不断发展的民族主义残余气力和政治意志是迈向世界单一货币的主要挑战。”
也许从2009年到2024年,世界经济将会进进一个空前动荡的时代。这个危机时代将会导致今天我们所熟知的很多重要经济规则变得面目全非,其中很可能就包括世界货币制度的重大变化。不幸的是,到那时我们可能会忽然发现,在我们的手中除了大把日益贬值的花花绿绿的美元纸币之外,黄金却少得可怜。在一个游戏规则剧烈变化的局面中,中国很可能会丧失参与制定货币游戏规则的机会。手中没有黄金就没有未来世界货币体系的话语权,在未来货币游戏规则制定的谈判中就没有筹码。在中国的外汇储备中,拥有黄金制人,拥有美元制于人。
在这里,2024年并非是拍脑门的即兴之说。以国际银行家几百年来的运作手法,尽管他们也有失算的时候,但严谨推理和科学计算是他们屡屡得手的重要原因。在第九章我们已经谈到,从2009年底开始,欧美将经历一场长达14年的严重消费萎缩周期,在这个消费拉动经济增长接近2/3的两个世界最大经济体同时进进消费下滑的“共振”状态之下,世界经济全面复苏将是一个“痛苦和极端漫长”的过程,而这一段时间中再度爆发新的货币危机的条件是现成的。处于下滑长周期的欧美消费市场产生强烈的贸易保护主义是极其自然的现象,在一片贸易战的烽火狼烟中,各国货币竞相贬值以促进出口的景象不必费太多的脑力就能清楚地想像出来。货币贬值的后果很自然地会产生世界范围的通货膨胀,而且首先是大宗商品价格的迅速攀升,尤其是石油,将推高各行业的生产本钱,从而引发终极产品的价格上涨,导致通胀预期的实现。各国政府为拯救金融危机而大量开释的活动性,原本处在沉淀淤积和流速缓慢的状态之下的货币,如同一个水面平静的巨大水库,此时,通胀预期的忽然逆转就如同炸开大坝的围堤,汹涌奔腾的活动性激流将开释出惊人的通胀能量,中心银行家们将来不及回收活动性。对抗恶性通胀的时间将持续至少一年,正如1923年到1924年德国出现超级通胀的过程一样。
货币危机之后,各国政府冷汗未干,世界著名经济学家们和国际智库将纷纷献计献策,力陈以美元为首的主权信用货币乃是货币危机的首恶,各国中心银行各自为政,货币政策无法及时有效协调将是第二大祸因。结论将是,全球化的危机必须全球通力合作,主权国家自行其是将无法单独解决危机,世界单一货币显而易见是解决危机的“灵丹妙药”,而发行世界货币的世界中心银行必须“独立于”各国政府的“干扰和阻挠”。当然,各国政府并不会心甘情愿地放弃支配本国财富分配的大权,讨价还价在所难免,时间将会持续多年,最理想的形成共叫的时间为2020年前后。这一年,美国潜伏亏空高达100万亿美元的社会安全体系和医疗保险体系也将全面内爆,美国必须要做一次彻底的“破产保护”,以便从债务的堰塞湖威胁下完全摆脱出来。从2020年到2023年经过几年试运行,2024年会是一个好的出发点,欧美新一代人口消费高峰期正是在这一年开始启动。随着世界单一货币的闪亮登场,在未来的几十年中,世界“果然”出现了经济繁荣。
世界中心银行将像一家股份制公司,世界各国都有股份,只不过英美将拥有控股股东的特权,或一票否决权。自此,地球上所有人类所创造出的全部财富的支配权,将实际上落进极少数人手中。世界财富的分配权,毫无疑问将是人类有史以来能够想像的最大权力,从此创造这些财富的尽大多数人将被剥夺自主分配自己劳动成果的权力,这将是人类文明史的一个重要转折点。黑暗与光明,自由与奴役将在这一时刻将历史斩为两截。